第三章 愿望

你辗转难眠了两日，思考着你要跟他要什么愿望，你还记得你对他说的第一句话，救救你，或，吃掉你。啊，你已经长大了，是不是可以，兑现那个时候的话了呢？光是想着会被他触碰，你就心绪难宁，你知道他会吃掉信徒，带着他们前往永生，那么你呢，你也会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吗，你不由得激动的颤抖起来，浑身酥麻，真是丢脸，你在黑夜中捂住了自己的眼睛，试图冷静下来，但你想要的似乎又不止这些，你的脑海里似乎有人在喊叫，你想要更多，一些别的东西。

(资料图片)

16岁这天来临的时候，你收到了他的礼物，一套藏青色底色，花团锦簇，点缀着金箔的和服。入夜，你穿好这件衣服，手指拂过衣领，你并未盘复杂的发髻，只简单挽了一下，任由不听话的发丝，丝丝缕缕散落着，烛光在你脸上投下的阴影，多了一丝妖冶的美感。

你进到他房里的时候，听到了他毫不犹疑的赞赏：“唔，非常漂亮，很适合你呢。”你脸色微红，小步移到他身侧坐好，你听到他问你：“是来像我许愿的吗？”

你咬了咬嘴唇，下定决心般的扬起头，看着他的脸，对他提出了你的第一个愿望：“大人，我以后可以，喊您的名字吗？”

他敲击茶案的右手食指停顿了一会儿，七彩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疑惑：“这就是你的其中一个愿望吗？”你郑重的点点头，却带着几不可查的颤抖，他听后忽而笑了：“可以哟。”

你张了张嘴，他的名字在你舌尖转了几圈才被缓缓地吐出，带着你身上兰花的馨香：“童磨”，大人二字被你封在口中，你略带偏执的，一瞬不移地望着他的眼睛，他看着你的眼神深不见底，似乎有千言万语，又似乎空无一物，你却像打开了开关一般，一连唤了他好几声：“童磨，童磨，童磨...”他歪了歪头勾起嘴角，伸出一只手把玩起你一缕头发，声音里带着他一贯的鼻音应和着你：“嗯。”

这声回应让你瞬间眼眶酸涩，你双手在大腿上交握，紧张的鼻尖都出了一层薄汗，有那么一瞬间，你很想逃跑，但内心的冲动和说不清的欲望又让你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，你继续开口，声音有些虚幻得不太真实：“我可以，触碰您吗？”

他把玩你头发的手指停了下来，似笑非笑的看着你，这过程只短短几秒，你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，然后他的回答仍旧是那三个字：“可以哟。”你从来都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情绪，但你却因为这简单的三个字而浑身紧绷，有一根长久以来崩在你心头的弦断了开来，你甚至能听到它崩坏的声音。

你维持着跪姿慢慢靠近他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，连唇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分毫。你带着试探性的手缓缓伸向他，向前，再靠前一点，你紧张的咬紧牙关，直到你的手指，摸到了他额前冰凉的发丝，白橡色的发丝，跟你自己的触感不同，更加冷硬一些，却也比你想象中柔软，你带着虔诚任由他的发丝在你指间起舞了好一会儿，才将手慢慢下滑，一路顺着他的眉，他的眼角，他高挺的鼻梁，柔和的面庞，直到他的唇边，你的指尖在这里停了下来。

他就这样耐心的等着你，看着你，你拇指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下唇，一直没有动作的他在这时张开嘴，露出了他的犬牙，在暖色的灯光下敛去了一些阴森的寒意，他轻轻咬上了你的手指，这让你浑身止不住的颤抖，像是受到了蛊惑，你支起上身，倾身向前，在他的注视下慢慢缩短和他之间的距离，他的眼神有一瞬的闪烁，你分不清那是他的情绪还是烛火的影子，在你抽回手指的瞬间，你带着一股认命般的绝望吻上了他，唇下一片柔软冰凉。

你贴着他，紧闭双眼，一动不敢动。他也维持着这个姿势，直到你撑在他身侧的手都有些发软，才想要起身，却在起身的瞬间又被他拽住手臂，跌回他怀里。